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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案

答案

克拉克再次反省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，这一次，他依然没有得到答案。

挂钟的时针滴滴答答的走到了十一点整，克拉克望着依然一片空白的电脑叹息，他从来没有想过写一篇文章会这么难。
这只是一篇简单的人物报道， 却比以往所有的更复杂的事件的报道更让他难以动笔。至于原因……克拉克失神的咬了咬嘴唇，他有些不甘心，但还是在独处的时候偷偷的在心里承认了，他可能有点儿喜欢这次的采访对象。

“布鲁斯韦恩。”

克拉克带着一点儿羞耻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，尽管在他自己的卧室，但是克拉克仍然因为说出这个秘密感到不安，就像有人会听见似的。

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，好吧，其实就三次克拉克精密的大脑可以回忆起每一个细节。
第一次是在卢瑟举办的慈善晚会上，布鲁斯姗姗来迟，醉醺醺的抱怨着没有人来帮他停车。他甚至连自己的西装都没有扣好就撅着嘴跟莱克斯喋喋不休起来，他说了太多话了，而且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意义，尤其是跟沉稳的站在一旁的宴会的主人比起来，布鲁斯韦恩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。
不，克拉克责备了自己。他的评价太有偏向性了，不谙世事这个词语显然美化了他，其实用无聊，肤浅，甚至是愚蠢来形容要更加恰当一些。
他站的位置离他们很远，克拉克可以肯定布鲁斯韦恩不会看到自己，之所以能听到对话是因为他有别于地球人的体质。

同样的，他也能清楚的看到他。以前，克拉克在电视上或者报纸杂志上看到过他，但是亲眼见到本人，他还是产生了一种新的感觉。
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，灰蓝色的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视线有些分散。他身材高大，却给人柔软的感觉，虽然没有触碰到任何人，却好像随时都会靠在别人身上，这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准备着接住他，尽管他们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。
布鲁斯的举手投足都无比的随意，他甚至会直接用大拇指帮对面的女士擦拭唇边涂得过多的口红。但是显然这种冒犯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快，他看起来只是在帮助你，并没有任何想占便宜的意思。

克拉克看得出来，那些喜欢布鲁斯韦恩的人，并不全是因为他背后的资产和权力，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本身。
作为记者，或许克拉克能总结得再直接一点儿，他们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漂亮。
这看起来比布鲁斯韦恩说的话还要肤浅，但这是事实。克拉克无法想象其他人和他做出一样的事会受到什么待遇。

克拉克突然觉得有些生气，这种情绪来的毫无缘由，他最后看了一眼仍然在谈笑风生的布鲁斯韦恩，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，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第二次见到布鲁斯是在一家西班牙餐厅，克拉克和露易丝坐在靠窗的位置，刚点完菜，布鲁斯韦恩就带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进来了。
他们是如此的高调的要求最好的位置，尽管那已经被人预定了。布鲁斯韦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，那个座位就在克拉克他们那张桌子的背后。
露易丝对着他扬了扬眉毛，似乎对这次的偶遇感到兴奋。
布鲁斯韦恩和自己带来的美人用西语交流，显然，这位新女友是来自西班牙的。
他说西语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，就连那些偶尔出现的语法上的小错误也变得可爱起来。克拉克任由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侵蚀着自己的耳膜，他甚至都快要听不到露易丝的话了。

“西班牙美女。”露易丝撇撇嘴小声的问：“克拉克，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？”
“啊？”克拉克突然窘迫了起来，他将面前的冰水一饮而尽。毫无疑问，露易丝问的是那位棕色皮肤的西班牙女郎，但是克拉克却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布鲁斯韦恩。
“不可能！”露易丝因为克拉克的反应瞪大了眼睛：“你真的喜欢？”
“呃…西语很性感。”克拉克含含糊糊的说。

“所以，我叫他们列了一个单子。”布鲁斯韦恩赌气一般的说：“每次看到韦恩企业又以我的名义捐出了一笔钱，我就要去买一辆车。”
这番话让他对面的女人开心的笑了，但是克拉克却觉得如鲠在喉。他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用来喝汤的勺子，突然一口也咽不下了。
为什么这么好听的声音会用读文章一样的节奏说出这些话。如果无法理解西语，克拉克肯定会觉得他说的话无比的动听，听懂这些话让他莫名的有些失望。
也许在心里某个地方，他会希望布鲁斯韦恩有一些别人都看不到的内涵，而不是他自己表现的这样浅薄。

真正称得上会面的是前两天的一次采访。佩里让他去哥谭采访布鲁斯韦恩的时候，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，他压抑着内心的一点儿期待，希望通过这次采访能发现一点儿这个人不同的地方。
赶到了韦恩企业的顶楼，克拉克被面无表情的助理告知坐在办公室外面等待一下。结果他等了半个小时，一个男人终于打开门出来了，那是个健壮的金发男人，他没有看克拉克，匆匆的离开了。
在助理的示意下，他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。

里面特别的宽敞，布鲁斯韦恩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从容不迫的扣着衬衣的扣子。克拉克盯着他，不小心看到了脖颈处的一个吻痕。
巨大的办公桌凌乱不堪，有些文件已经落到了地毯上，但是布鲁斯韦恩显然没有精力注意这些，因为天呐，他的头发比这还乱。
这里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，克拉克低下头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愤怒，他的眼睛可能要变红了，因为他知道它们正在发热。

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！？克拉克深呼吸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再抬起头，布鲁斯已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，虽然极其敷衍。
他第一次看了克拉克，露出完美的牙齿：“请坐，呃……”
“你好，克拉克肯特。”克拉克知道他无法记起一个记者的名字。
“哦，肯特先生。”布鲁斯轻快的眨了眨眼睛，丝毫不为记不起别人的名字感到愧疚。
克拉克开始了自己的采访，遗憾的是，他没能从这张漂亮的脸上找到什么灵魂的闪光点。韦恩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肤浅，令人感到无聊。
他表现的无礼，傲慢，目中无人。克拉克知道布鲁斯将不会记得见过自己。
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，他无时无刻都看着布鲁斯，并为他所散发出来的吸引力感到震惊，这种吸引力没有丝毫的内涵，却强大的令人无法忽视。

“真可惜，我还愿意和你交谈，但是时间已经到了。”布鲁斯虚伪的惋惜着。
“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？”克拉克肯求道。
“哦，好吧。”他又坐回了椅子上，有些无奈的答应。

“有很多人爱你。”克拉克陈述着。
“当然啦，我最讨人喜欢了。”布鲁斯理所当然地说。
“你认为是为什么？”克拉克问。
“我才不管是为什么，我不傻，或许是钱还是别的东西，”布鲁斯依然愉快的笑着：“但我不在乎。”
他因为这个充满挑衅的问题打量了克拉克一下，然后他问：“也有人爱你吧，记者先生。”
“哦…是的，一些吧。”克拉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。
“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？”布鲁斯狡黠的笑着。
“我，我觉得自己具有某种美德……”克拉克认真的回答，却引来布鲁斯不屑的轻笑。

“说的像有人会因为美德爱上一个男人一样。”布鲁斯摇了摇头。
克拉克皱眉看着布鲁斯，仿佛完全不懂他的话。“我恰恰觉得因为美德而产生的爱才是真正的爱。”
“尽管这么告诉自己的吧，小男孩儿。告诉自己有人爱你是因为你的美德，跟你健硕的身材，没错我看出来了，你的脸，你蓝色的眼睛，你的性格，你给人的感觉，你生活的地方，你接受的教育，你喜欢的音乐，你听过的故事还有你的犯过的错误无关。”布鲁斯滔滔不绝的说完了自己的理论之后站了起来：“我真的要走了，关于爱情的经验随时乐意赐教。”

窗外下起了雨，克拉克回过神，有些绝望的看了一眼依然空白的电脑，他打下了一行字：布鲁斯韦恩既是女人的男人，又是男人的女人……
但是下一秒，这行字就被删了，克拉克暴躁的合上了电脑，自己怎么会写这么一句低水平的话。
雨下的得更大了，他有些困倦的将电脑放在一旁钻进了被窝，这篇报道是个难题，布鲁斯韦恩也是一个难题，而他自己，对那个人产生的……总之，他从没有思考过这么复杂的问题。